Precious
这颗行星，在星图上甚至没有名字，只是一串字母。
这颗行星，虽然有过文明活动的痕迹，现在也只剩遗迹而已。
它被探索者遗忘，被原住民遗忘，被时光遗忘，最后被席卷宇宙的战火记起，重新拉进众人的视线。
救援队这次的任务，是救出几个失踪在这里的博派。
当他们降落在这个星球上的第一天就发现事情不对劲。
首先是录音机。他惊讶地说这里有类似信号发射台一样的东西，只是不太能确定其位置。显然这不可能是天然的，也不可能是遗迹。录仔说，信号效果很好，肯定是有人定期护养过的。
接下来3天，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
这个星球上有很明显的机械生物近期活动的痕迹，可是他们一个都没遇到，甚至机械昆虫都没有半只。
不可能。
他们开始细致地搜寻。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星球本身内部已快被掏空，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星球都是地下城。
事情有突破性发现的时候大概是十几个恒星日前了。这里没有提供光源的主恒星，一切时间只能参照内置时钟。
感知器蹲在哨点，谨慎地观察周围的一切。身后的钢铁丛林里隐藏着他们的临时基地，现在正是轮到他放哨的时候。
身后有脚步声，随后有双手伸过来。
“感知器。”漂移彬彬有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感知器放松身体，转过身来。“该我放哨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学者点点头，两架机体默默地交换了位置。“那你小心。”感知器轻声说，然后准备离开。
“谢谢，我会的。”果然收到了对方轻声的回答。
感知器微微一笑。绕过几片灌木，他回到临时基地所在的地方。
杯子坐在巨石上抽着雪茄，录音机和热破坐在地上不知在发什么呆，弹簧在查看武器。罗嗦正擦拭胸前的挡风玻璃，看他回来就咧开嘴对他笑笑，抬手打了个招呼。
“嘿Percy回来了？”他说。后者嗯了一声，走过去挑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把狙击枪抱在怀里向后靠在巨石上，关闭光镜。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这个星球上看到机械生物的情景。
当时他们正在一片沼泽地边缘寻找休息的地点，四周很静，没有主恒星照耀的天空繁星闪烁。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罗嗦突然咦了一声，还没等大家回头询问，沼泽里突然间就扑出来一只浑身漆黑的怪物直冲竞速手而去。
一时队伍大乱。感知器被漂移扯到离怪物稍远的位置，弹簧已经开了枪。罗嗦速度很快已经躲到一边了，怪物扑了个空，落在地面上。
现在终于看清袭击者的真面目了。
那是一条机械鳄鱼。猩红色的光学镜，梦魇一般的头部，尾巴上滴下一些荧绿色的物质，身上全是沼泽里的液体。
杯子大叫着闪开。弹簧的攻击似乎激怒了它，那怪物调整了方向正对着三变战士，发出嘶嘶的声音。
弹簧当然不会被吓到。意识到鳄鱼的外甲坚固程度不同一般，高大的绿色机体迅速将武器换成射线炮。
感知器瞄准，冲着机械怪物的头部开枪，子弹刚好打中右侧的光学镜。
鳄鱼的注意力都在弹簧身上，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攻击。它猛地向后一退，接着疯狂地摆动起来，带着荧绿液体的尾尖划过致命的弧线。
弹簧将炮口对准正在扭动的怪物。
“嗷！”录音机在爆炸的瞬间捂紧自己的音频接收。
整个队伍现在完全散开了。杯子拦住弹簧，自己小心地靠近那具残骸。确认怪物死透了，杯子招招手示意感知器过去看看。
学者把狙击枪架上肩膀，走过去。
在如此强烈的火力下，怪物的脖子完全断掉了，躯干也有一定程度的撕裂。
可是换做别的生物，早就变成残渣了。
看着感知器眯起光镜，老杯子沉下声说:“你见到了，这东西不一般。我应该见过的…”
热破也靠过来，小心地向躯干部分看看，突然惊叫起来。
“快看快看！”他的视线没从那具躯干上挪开。感知器离得最近，最先看到热破所指着的东西，然后呆住了。
那是霸天虎的标志，可是已经严重损毁。
他们联手把那怪物挪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把它拆开。得出的结论是令人震惊的。
那个怪物，是拼接体。
感知器在那具邪恶的残骸里看到了属于TF的部件，也看到了本应属于其他机械生物的部件，它们精密地拼接在一起，而那怪物的头部所容纳的东西已经完全熔成一团，无法辨认了。
这种技术，感知器只能联想到霸天虎里最冷血的那位科学家。
然而几天过去，他们与机械怪物的遭遇越来越多，得出的结论也越来越疯狂。那些怪物有些是巨狼，有些是类人的蜥蜴，有些则是蜘蛛。
可共同点就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TF和机械动物的拼接体。无论派别，无论长幼，无论优劣，数量众多，就算是震荡波也不可能花这么多精力造出来这么多实验品，然后扔在这偏僻的地方等着它们生锈。
制造者另有其人。
而且，很有可能，是不分派别的第三方。
当最终结论得出时，杯子沉默不语，热破露出难得的严肃神情，录音机完全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我们将很有可能救不回来我们要救的目标。”
弹簧最后说。“看这手法，这家伙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这么多天，我们针对目标的搜索完全没有任何收获。…”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最差的情况是，我们这么频繁地活动，很可能已经被那个家伙盯上了。我们甚至还对他一无所知。”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有错。
仅过了一天多一点，录音机发现无法联络到总部了。远程通讯信道被干扰。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们都会遇到机械拼接体，有时是一只，有时是一群，但是那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想立刻置他们于死地，反而像抓住了猎物的猫科动物，想玩够了再一口吞掉。
这当然是不能容忍的。
从确认被切断了远程信道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开始着手对抗这个神秘的敌人。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在追赶那些怪物时成功发现了一处通向地下的入口，安全起见救援队这次只是标记了坐标，然后就退开去暂时修整了。
“Percy，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
感知器抬头开启光镜，看到录音机正一脸关注地看过来。他能隐约感到老杯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罗嗦也抬头，热破撑着下巴把脸转回来。
“如果热破没有去打翻检验药剂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得出新结论了。”学者平静地说。“但是很可惜。”
热破咳嗽一声，装没听见转到另一边假装看风景。弹簧哼了一声，录仔笑着拍拍火焰纹跑车，罗嗦一脸鄙视。“也不知道灵巧劲哪去了，”竞速手语速飞快。“拿东西能把一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东西碰掉，以后还说要冒险呢，最后别稀里糊涂跑到边缘行星表面还愣说自己星图没拿反就行。”
“我那是汽车尾翼碰的！”热破抗议。“只是地方太小躲不开罢了，别怀疑我机体灵敏度。”
罗嗦闻言抬了抬下巴，把身体侧过来展示他的涡轮。“你说地方太小躲不开？”
热破再次咳嗽，然后不吱声了。录仔又笑一阵，然后扭头看了看不远处一个简陋的小房子。
那里就是目前感知器的实验室。尽量保存完好的拼接体残骸摆放在屋子中央的桌上，桌子四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和试剂。
在新的试剂没有被制造出来之前，还没办法得到更多线索和结论。
已经两天了，没有敌人来骚扰他们，这可有点新鲜，不是每天一个吗？
录仔左看看右看看，有笑料时再捡个笑，打发着难得的安定时光。可好景不长，不远的地方传来野兽咆哮的声音，通讯专家知道又该忙了。
“走吧小子们。”老杯子踏下巨石，晃了晃手中的武器。“去看看漂移给我们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那的确是个好东西。
异常庞大的怪物面部被阴影遮盖，没人看到它的真面目，也无暇顾及这个。
漂移沉稳地躲闪着攻击着怪物频繁攻击的前爪，感知器迅速找到有利地形为他提供火力援助。那怪物似乎完全不在意，碍于场地过小他们不能用火力太强的武器，以免对周围的同伴造成伤害。
多年的战争使他们迅速找到合适的位置开始攻击。黑暗中怪物头部的两点红光成为了最明显目标，几个回合下来，怪物的光学镜应该已经中了好几弹了。
拼接兽人立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过来了！”
那东西朝着热破和录音机中间的空隙冲去，大概是因为视频故障。当它的头第一次进入光亮的区域时，录音机大叫一声。
它的头明显是由两个不同机体的头部拼成的。白色的头盔和红色的头盔参差不齐的接缝暴露在外，粗糙得就像是故意让他人看出这不是自然生物，扭曲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这他炉渣的是什么！”
弹簧一把将热破扯到身后激活大功率武器。“都趴下！”
感知器只觉得一只手迅速伸过来把自己的头盔按了下去，没等他反应过来弹簧就开火了。破碎焦黑的金属片崩到地面，怪物哀嚎一声，接着是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那只手松开了。感知器抬头，看到罗嗦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身后。“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Percy你这边似乎比较容易受波及就过来了。”罗嗦抬头，看到那怪物的腿已经残废，不能挪动身体了。“它似乎不能走了。”
学者看着怪物身上粗糙的拼接缝，突然灵光一闪。
“罗嗦，去攻击它的后颈。”
“唉？”
“去攻击它的后颈。”感知器快速地重复了一遍，抬手一枪打断几根支出来的能量传输线路。“焊接很粗糙，应该很容易被破坏。接缝是关键点。”他眯起光学镜盯着那怪物。杯子似乎也发现了，他喊了一句，热破那边的攻击点有了点转变。
“好的，”竞速手压低上身，紧紧盯住目标。“那就听你的。”
蓝光从怪物报废的双腿一路飞上背部，停下来时正在它的颈肩处。只能用两条上肢支撑身体的怪物咆哮一声，继续反抗着热破杯子他们的子弹，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罗嗦。
这正给他创造了机会。罗嗦毫不迟疑地一拳猛击在后颈正中一条不是那么牢固的接缝上。
怪物终于发现自己身上有麻烦了，它尽力挺起上身，头向后仰，试图保护自己的后颈，而胸腹部就全展现在杯子他们面前。罗嗦向后退一点，躲开怪物乱动的脑袋，等待它再次露出破绽。
漂移看着无暇他顾的怪物，拔刀冲了出去。
“漂移！”杯子大叫，当他看到怪物的胸腹上看似坚固的接缝被轻易砍开时又喊了句话。“小心头顶！”
他喊的正是时候。怪物突然放下上身，漂移赶快翻滚离开原地。怪物的脖颈又露了出来，罗嗦冲过去再一次重击相同的地方。怪物再一次痛苦地把上半身弯成弧线，两条前肢绷紧。这一次漂移的攻击目标不再是胸腹，而是右边怪物的肘关节内侧整齐排列的能量传输管。他一刀划过去，将管线和几根支撑架尽数划开，能量液溅在他白色的装甲上。怪物支撑不住倒了下来，白色的TF迅速躲开了。脖颈再一次暴露，这次竞速手击开了本不牢固的接缝。
怪物抽搐一下，哀嚎着用完好的那条上肢撑着向一边倒去。
它想用打滚的方式摆脱身上的麻烦？
来不及发出惊叫，罗嗦直起身子向倾倒的相反方向跑去，在它接触地面时手指抠进它的装甲接缝固定住身体。怪物又想转回去，罗嗦马上松开它身侧的装甲向上面跑去。他听到弹簧的咒骂和杯子的喊叫，可是听不清。怪物扬起的灰尘和金属碎屑落了他一身，余光还能看到漂移冲回怪物身前。竞速手回到脖颈处，发现因怪物的挣扎那处接缝已经完全撕裂，装甲碎片挂在颈部管线上。
感知器这时已经换了个更近的掩体。怪物翻转时他吃了一惊，但看到漂移和罗嗦都没什么事就稍稍放心了。随后他看到罗嗦从它的后颈扯下一块装甲，同时漂移砍断了另一条前肢内侧的能量传输管。
白色的TF在拼接兽倒下的瞬间向后跳开，险险避开它庞大的头部。热破和弹簧冲出去把他扯回掩体，怪物仍然想挣扎着立起身子，可是办不到了。
怪物已经无法顾及后颈的情况。“支撑架！”感知器高声提醒，“破坏内部支撑架！”
罗嗦握紧手中微弯的尖利装甲碎片，挺起上身将尖锐一面狠狠刺入怪物后颈中心撕裂的接缝里。
怪物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竞速手在跑下它身体时差点摔倒。大量莹绿色液体从怪物口中吐出来，地面被腐蚀得焦黑。眼看着怪物失去抵抗能力，弹簧冲上去迅速结束了它的挣扎。
“我的普神，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录音机大声抱怨，把枪收起来。热破把老杯子拽起来，感知器查看漂移身上的擦伤。
弹簧很奇怪，他从解决了那个怪物就一直弯腰盯着它。罗嗦刚才破坏颈部支撑架时太用力，手腕有点麻，他活动着麻木的地方绕过地上的腐蚀液体走到弹簧身边。“嘿怎么啦弹簧？”他用胳膊肘推了推草绿色的高大机体。“被它惊人的美丽震摄啦？”
弹簧没出声。罗嗦更好奇，也一起俯下身看着怪物扭曲的头部。“这是发现什么啦？”
过了好一阵，弹簧才开口，声音很低沉。
“同志们。”他说。“我们找到我们的两个拯救目标了。”
大家安静了好一阵。三变转过脸。“只不过他们刚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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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地解剖了那个怪物。救援队很安静，杯子小声和录音机说着什么，热破拿着残骸的表情像是拿着机械蠕虫一样异常，弹簧沉默着拆除破损的零件。
感知器查看着怪物的胸腔。
“其实这个机体不完善的程度超出想像。”
其他人抬起头来，学者用手中的工具敲敲失去光芒的火种。
“用普通的话来说，这个机体的部件处于磨合期。如果有拆开火种并接零件和神经元件的能力就可以把他们从这个怪物中救出来。后一种如果认真起来我有信心做到。可是前一种真的无能为力。”感知器说。“我们需要技术。”
不知过了多少天，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战斗，救援队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通往地下的入口，期间有一群类似于小型灵长类的机械拼装怪物还送了一张数据板给他们，大致是一个自称生命领主的人祝他们玩得愉快，自己在事件中心等着他们之类的话。
这是挑衅，更是战书。
他们开始潜入一些入口，黑进安保系统制造混乱的同时也不忘积极寻找拼接TF和机械兽的手术记录，以获得重新分离他们的技巧。通过越来越多的解剖，感知器发现那些拼装怪物的火种不光是用并接零件联结的，属于机械兽的火种还被加上了增幅器，这样就保证了机械兽在最后被激活时占据主导地位，磨合完成后就将彻底消灭原本TF的人格，拼接怪也就成为拥有TF头脑的野兽。
“到那时就没有人再能救出那个TF了。”学者说。
就算能再把他们分开，没有了自我的TF也会变成野兽。
那就相当于永远失去那个伙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发现第一个小型拼接手术记录到现在，他们已经取得了大量资料，甚至包括一些拼装试验的注意事项和一小部分拼接方法。这次他们行动的目标，是再次黑进系统，盗取一份如何分离肢体神经元件的资料。
漂移、弹簧和录音机是潜入者，杯子和热破、感知器、罗嗦将在外面接应，等他们一得手，就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脱离敌人的追击。
这个模式已经持续了一阵子，每一次都让他们全身而退，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感知器握紧手中的狙击枪，看了一眼对面同样紧张的热破，静静地等待着门内警铃响起的声音。
突然，警铃大作。门内传来由远及近的喧闹声和枪声，感知器调整一下姿势，以便获得更好的视野。
第一个进入视线的是录音机，他正没命地向门口飞奔。学者瞄准他头顶一只机械蜘蛛，一枪将其击落。
随后的是草绿色的三变。他一边大声催促通讯专家快跑，一边回头开枪。热破也开了火，一股能量液的味道弥散开。
最后看到的是漂移。他迅速有效地杀死了每一个抓住他不放的小型灵长类怪物，白色的装甲被染上一片斑驳的紫色。
感知器更迅速地攻击，在录音机奔出大门的瞬间把他推得更远。弹簧在扯掉身上的怪物的时候狠狠把它甩到另一个怪物的脸上，同时一枪打穿第三只怪物的头。
感知器越来越紧张，因为他发现漂移已经落后很多了。弹簧跑出门口的时候白色的TF几乎没有离开原地多少。热破大喊着漂移的名字，来自杯子和罗嗦方向的子弹越来越多。
漂移还在向门口冲锋。他猛地摆脱了身上所有的怪物向门口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就再次被缠住了。更糟的是，他身后又出现了新一批怪物。
“漂移！”感知器几乎没有瞄准的时间，他接二连三地开枪，只希望对面的白色TF能安全逃出来。可随着时间流逝，对方能逃出来的机率越来越小了。
漂移终于被缠得动弹不得了，而他离门口仅剩几步的距离。感知器跳起来想冲进去把他拉出来，这太不理智了，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感知器！”老杯子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可是学者没有停下，而且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已经从出口涌出来了。“去放倒他，罗嗦！”
“不！”感知器的绝望几乎难以抑制，他知道他比不上罗嗦的速度。
“感知器！快…回…”漂移的嘴和脖颈被怪物的尾巴和手臂勒紧，他甚至不能说出完整的话。他的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通道都随之颤抖，似乎有什么巨大的怪物被释放了。
罗嗦冲过去将教授按住，把他撂倒在地上拼命压制住。“Percy你冷静一下！”
“放开我！漂移！”感知器奋力挣扎，身边其他人已经开始攻击那些涌出来的怪物。“漂移还没出来！”
漂移已有半条腿踏出门口了。最后一次爆发出力量，他挣脱了上半身大部分的束缚，一只手艰难地抓住身后长剑的剑柄，向感知器的方向甩了出去。长剑旋转着铮的一声钉在狙击手两脚间的地面上，感知器的挣扎停顿了一秒，然后他看到漂移被众多怪物扯回了通道。
“快走！”使剑的TF呼喊着，声音几乎被越来越近的巨大脚步声淹没。“带他走！”
感知器震惊地看着漂移被越扯越远，罗嗦在喊他的名字把他从地面上拽起来并推着他向相反的方向奔跑，巨型拼接兽踏出通道，身边机体撕裂声咆哮声竞速手用他的狙击枪开枪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模糊，惟一进入他处理器的消息只有一个，那就是漂移没能出来。
从他们撤退回安全区域的那一天起感知器就没说过话，也没有人再组织去地下盗取资料的行动。只有罗嗦，不厌其烦地每天定时给他带去能量块，跟他说话。渐渐地学者终于开始偶尔说话，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杯子和弹簧商量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久后再组织一次行动。他们最后一个通知了狙击手，而听了消息的感知器坚持要做潜入者，要把录音机留在外面，说什么也不愿意改主意。罗嗦最后站起来说如果Percy执意要去的话那我也加入潜入组吧，杯子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数落两句，最后还是让他们去了，外加一个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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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次的潜入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潜入得太深了。
感知器轻松地避开程序里设置的障碍，拿到了这次想获取的资料。
漂移被带走的画面依旧在脑海里重放，学者不得不承认前几天自己几乎无法控制内心的悲伤和愤怒，现在总算缓解了些。
漂移，希望你能等到我们找到你。
“Percy快，有东西来了…”罗嗦在十字路口小声警告，打断了感知器的思路。学者断开侵入，凑过去小心地蹲下。
的确有什么在前方的阴影里晃来晃去。罗嗦似乎很紧张，等在半路某十字路口的热破也发来内线说发现卫兵。
/卫兵越来越多，我们最好赶快出去。/
/我们要一起撤出去吗Percy？/
/…你和热破先出去，我速度比较慢，如果都等我那谁都出不去。/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
/罗嗦，小感的意思大概是让我们先开路吧/
/那也…/
/我把资料给你们每人发一份，我会努力跟上你们的。/
/Percy…/
/好了，就这么办。快走。/
罗嗦还想说什么，感知器用小臂把他推到路口。竞速手回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迅速闪到那个矮小的黑影身后打晕了它。
感知器一直看着罗嗦与热破会合后才向门口移动，大部分敌人已经被罗嗦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
学者的脚腕突然被什么拉住向后拖去，感知器差点惊叫出声，他赶快稳住身体把发声器关掉以免引来更多敌人，同时给救援队的人发送内线，接着迅速回头准备处理掉这个拖着自己的家伙。
回过头的瞬间感知器的CPU空白一片。
他所在的地方是个较大的空室，四周的通道口连通各种方向。有些通道很宽，有些则窄得仅能让一个TF勉强通过。他早就做好了面对较大体型拼接怪的准备，可是他没料到会是如此庞大的怪物。
那是一条机械鳄鱼。不同于第一次遇见的那只浑身漆黑的丑陋怪兽，这一只的体型明显要大上好多倍，巨大的长嘴几乎能吞掉一整个TF，他也毫不怀疑它有这个能力。
更特殊的是，这条鳄鱼，通体雪白。它歪着头，用嘴边缘的两颗尖牙轻轻叼住感知器的脚腕，明显不是打算要置他于死地。
感知器愣在原地，直直地盯着白色巨鳄的红色光镜，更加惊讶地从中读出了哀伤。
巨鳄放开他的脚踝，把嘴巴歪过来在地上磕一下，有什么东西掉出来。学者低头看去，是一块储存芯片。
感知器抬头再次看向巨鳄，它似乎很想让学者拿走这块芯片。
于是感知器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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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cy！”
通道另一边传来罗嗦的呼喊，感知器向通道退两步，光镜依然盯着巨兽。白色巨鳄用嘴巴把学者推进通道，自己向后退两步。
四周的门里开始涌出小型怪物，感知器不得不走了。
但当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的时候，他看到巨鳄突然抽搐一下，随后开始挣扎翻滚，困住了不少小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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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接到求救讯息时吃了一惊，正好还看到蓝色的竞速手出现在通道深处。急急忙忙交完数据后罗嗦又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找感知器，谁去拦都拦不住。
竞速手最后还是一头扎进了通道，趁着怪物不多一口气把教授扯了出来。
弹簧还记得他去拦竞速手，那家伙的表情似乎就在说，请放我进去吧，感知器还没出来。然后他就想起了上次盗取记录时感知器的呼喊。
扭头看看一边的狙击手，虽然挨了几个枪子儿但还算是平安无事地返回了，三变战士还是很高兴的。
一行人回到临时基地，该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该补充能量的补充能量，一切都井然有序。
除了学者的中央处理器。
那只巨鳄，是漂移吧？
最后的挣扎，也不像装出来的，是真的痛苦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Percy你怎么啦？”
思绪很杂乱，感知器抬头看着对面的罗嗦。“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哪里不舒服么？”竞速手歪头，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没什么，我很好，只是…”学者停顿了一下。“抱歉，我必须先去处理数据了。”
“Percy满处理器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录音机一脸笑嘻嘻地捅捅罗嗦，目送感知器起身走向简陋的实验室。“你想太多了，哥们。”
“别闹。”罗嗦不耐烦地甩头避开录仔要抓自己天线的爪子。“我是说真的，你没发现Percy今天不对劲吗？”
“他已经不对劲很久了。”录仔收起自己偷袭未成功的爪子，一脸无奈。“自从那谁被带走之后。”
罗嗦低头，没搭茬。录音机见状，拍拍竞速手的肩甲，回头去和热破扯皮了。
实验室。
感知器把储存卡塞进读卡槽，犹豫一下，开始读取。
首先读取的是一段分离传感线路末端的资料。
资料已经很多了，可是仍然不完全。感知器一边读取一边分析着，在数据的最末读取到几个不成句的单词。
我，漂移，鳄鱼，领主，王国，占领，混乱，守卫，撤离。
学者的中央处理器一片空白，随后一阵异样的电流冲上处理器，各种杂乱的讯息不受控制地疯窜，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起来。白色巨鳄悲伤的神情又重新出现在处理器中。
那个白色鳄鱼，应该就是被改造了的漂移。
那么后来的挣扎，按前两天的资料来看，就是新改造机体的磨合期症状。加了增幅器的机械兽会和并连在一起的TF火种争夺控制权，磨合期这种争夺会很明显，拼接体的人格会在两个火种中间摇摆，等到磨合期一过，控制权就会基本确定，争夺反复就会平息。
到那时…几乎全部拼接体都将成为有发达中枢的野兽，TF的人格也就不复存在了。
感知器咬紧牙板，高度理性的中央处理器迅速清除所有纷乱的讯息。
现在漂移被拼接上应该还没多久，而两个原体的体积比差距过大，磨合期也应该不会短。
撤退。他想起了最后一个词。如果这只是个单词，中心指的是这次行动，漂移在战场上不是很谨慎保守的类型，他不会随随便便要感知器他们撤退。但如果这几个词是句完整的话…
这句话的中心就会是漂移，而这个撤退就是要感知器放弃营救他。
不可能。
漂移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他所处的地方非常危险，才会让感知器放弃他。
感知器很清楚，如果把自己要营救漂移的想法说给弹簧和杯子他们，那么大量的计划和调查就会大大拖延时间，漂移不可能等那么久。
至少要停止他的磨合。
至少，要结束他的痛苦，学者绝望地想到最坏的情况。
一个想法形成在处理器中。
只能这么做了。
要赶在磨合期结束前救出漂移，只能先放下救援队，自己去地下。
任何时间的消耗都可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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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感知器装作像平常一样，补充了能量后就默默地回了实验室。处理好一切力所能及的事务，学者还留了一张留言，然后定了内置闹钟，打算在后半夜罗嗦换自己去执勤前悄悄离开。
从浅度充电中醒来，狙击手轻手轻脚地拿起自己的枪，站起来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刚好被竞速手堵了个正着。
“Percy你要离开了吗。”罗嗦用最小的音量问他。感知器刚想推脱说想提前去放哨，蓝色机体就发现了他身后桌上的留言数据板。
“补充能量时就觉得不对劲，结果还真的变成这样。”
感知器盯住他。
“我必须去。他等不了太久了，罗嗦。”
蓝色的竞速手依然拦着他的去路。
“必须这样离开吗，不带上其他人？”
“必须这样。他们不会同意冒着团灭的风险去完全不清楚状况的地下营救他的。”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很抱歉，没有。”
罗嗦低头，脚在地上挪动一下，抬腿又用脚尖叩叩地。他一想做什么决定时就喜欢用些小动作掩饰焦虑。
“至少得带上我。”蓝色的机体最后说。
“不行。”狙击手立刻反对。
“我不会拖累你的我保证。”
“那也不行。”
“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你不许…”
“要么带上我，要么我就叫醒他们，Percy你选吧。”罗嗦稍稍提高了点音量。“这样谁都走不了。”
感知器瞪着他，他一脸不悦地瞪回来。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感知器最后说:“那就走吧。”
学者想起在补充能量时罗嗦看着他的神情。
欲言又止。
“罗嗦，”他询问身边一起飞奔的机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嘛，”罗嗦回答。“从回来你就特别不对劲，我一直靠在实验室外面听你收拾。当时…他被带走我就猜你某天可能要自己去救他，所以…”
他顿了顿。“其实我们都在乎的。”
——————————
等二TF成功到达最近的地下入口时，罗嗦发了一条信息叫醒了弹簧，随后他们关闭了公共信道，潜入狭小的通道。
/这一次，凶多吉少。我们有可能谁都回不去。/感知器说。/不后悔跟我下来？/
/不会的。/迅速接到对方的回话。/以后也不会。/
从他们潜入地下城已经过了7天。
几乎不眠不休地探查，躲避，侵入，两个TF都已经几乎要到极限。最后实在不能再继续时，他们终于利用地下城监视系统找到了一个巡逻死角。罗嗦坚持要感知器先充电自己给他放哨，说等学者醒过来自己再充电也没关系。
学者拗不过他，只好照做。
于是在某个阴暗狭小的配电室满地的电线中躺着一个TF，旁边还坐着另一个。
罗嗦把音频接收调到最高灵敏度，小心地探知外界的任何动静。
太安静了。只能听到机体换气的声音和配电室微弱的噪音。
身边的显微镜正在充电。
从前也不是没观察过他。只不过那时感知器在玻璃罩里，而竞速手在玻璃罩外。后来就分开休息了。
不过有一点感觉是一样的，就是宁静。
罗嗦想了想，笑。哪有神态用宁静来形容的，被他知道又要来教导了。
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形容词了。
罗嗦偏着头看着地上TF的脸发愣。
那时还觉得不在意，现在就不一样了。
说真的，感知器长得不赖，无论改造前改造后。
天天架着镜筒肩膀不会很沉么？
每天都是冷冷的，会不会有无聊想找人说话的时候？
每天实验不会感觉很闷吗，毕竟只有数据。
以速度见长的蓝色机体眨眼就在自己的处理器里堆了一大堆关于感知器的各色问题。他想一想，把这些有的没的从任务栏里一口气全部移除了。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罗嗦。
就在他这么告诉自己的时候，处理器中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显微镜时的情景。
呆愣的表情，茫然的眼神，对除了同伴之外的反应都很迟钝，似乎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周遭的一切完全不同。
再次相遇，战争已始。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在动乱中改变了，人，事，物。又是他，战前是科学家，开战后还是科学家。神情不变，涂装不变。几乎有些不谙世事的呆样子，有时都快让人忘记他的年龄和成就，忘记他除了工作别的事情都不甚在意的个性。
罗嗦把视线从显微镜的头盔上挪到自己的手上。
除了大哥，愿意与自己交流的TF，大概只有他。
回忆突然跳跃，进入新的时段。漂移的身影显现。
一种奇怪的情绪占据了情感元件。闷闷的。竞速手不自觉地眯起光镜，审视那些有漂移出现的记忆。
他怎么会不明白感知器和白色TF的联系。
细小的磨擦声传来，罗嗦扭头看地上的感知器。教授动了动，皱了皱眉。
罗嗦撇撇嘴。
漂移，你到底去哪儿了。
感知器让视频音频上线，光镜调整焦距，视野渐渐清晰。
黑暗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地上拄着腮帮子盯着自己看的罗嗦。
“你干嘛。”感知器皱眉，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问竞速手，后者歪歪头。“太无聊了就观察一下，Percy不喜欢的话那就仅此一次吧。”
“也不是讨厌。只是感觉很奇怪而已。”感知器调整姿势坐好，把狙击枪拿在手里。“你休息吧。”
罗嗦嘿嘿一笑，空出来的手一撑仰躺在地。“那我充电了哈。”
“要充快充。”
罗嗦露出洁白的牙板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下了线。
他也累得差不多了。
感知器打量地上迅速进入充电状态的蓝色机体。表情似乎很安芯？他看着罗嗦的脸这么想着。
随后处理器再次被各种杂乱的信息和分析渐渐填满。同样将音频接收调节到最高灵敏度，学者开始着手理顺处理器里的各种信息。
迄今为止，他们获得的线索仍寥寥无几。
除了哨兵，他们没有再看到其他机械兽。
甚至没有发现除了配电室以外的任何屋子。
感知器开始怀疑这座地下城的规模究竟是怎样的。
那么地下城的中心到底在哪里，那个自称领主的家伙会不会就和漂移待在那中心呢？
教授无法控制地想起那天遇见的失败的机械融合体。左面的光学镜发白且突出，整个应该属于机械兽的下颌因为普通TF的下颌固定轴无法承受其重量已经整个脱落，松散地挂在胸前。机械兽的下肢突兀地焊接在TF的腰部代替了原本的双腿，焊接不良的缺口仍在涌能量液，可是那怪物似乎完全没有痛感。
他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有一瞬间居然在庆幸漂移现在是鳄鱼而不是这副鬼样子。
他又想起几个病态的拼接体哨兵。大概能用的失败品都会被安排做哨兵？…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
感知器猛转头盯着漆黑的门，狙击枪激活架好。
果然有什么东西在门外移动。
狙击手仔细地听着，挡在蓝色竞速手和门之间。
那东西最终打开了门。一只细小的，颤抖着的机械昆虫的腿从门缝里伸进来，然后是另一只。
“别，别开枪…”
感知器吃了一惊。拼接兽是不会说话的，这只是…？
“…我，我不会害你们的我保证…”那个声音和它的主人的腿一样又小又细，还在颤抖。“…我、我是、是友好的请相…相信我…”
它颤抖得更厉害。“我、我进去了啊…要么一会哨兵听到就都危险了…”
在教授出声警告之前那东西已经一个闪身溜进了配电室，随后惊恐地贴在门上盯着枪口大气都不敢出。
感知器盯着它，它盯着枪口，小小的嘴巴里传出细细的哭腔:“别…别开枪、我求你…”
感知器放低枪口。不是大意，而是对方真的没有任何威胁。
细细的六条尖腿上面顶着它的身体---嘴巴，蓝色的光镜，扁平的躯干以及其上一坨装在透明玻璃罩里的脑线路。
几乎只有一个头那么高的小家伙看起来活像一团会跑的线球。
此时它的脸上全是恐惧，六只小脚抖得几乎站不住。
“…我、我是领主的、的、的维修工，我和我的同伴，已经…已经注意你们、一段时间了…”
略显神经质的声音。狙击手继续盯着它，一言不发。
那小东西似乎也意识到教授并不信任它，一脸受伤的表情。“我、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为什么。”教授低声反问。对方看看自己的两条小前腿。“因、因为我们想求你们帮忙…只有你们能帮我们了，求你了…你要什么帮助都可以的只要我们能做到，真的！…”
感知器继续沉默。小家伙愁眉苦脸地再次低头盯自己的脚尖，又很快抬头:“我用我的火种发誓！我可以带你去更安全的地方真的！”说着它用自己的小尖脚指指自己玻璃罩里的那坨线路。“领主把火种塞进线路团里面了是真的！还有我以前也是个TF！相信我！”他说。
“我不想冒这个险去相信你。”感知器最后说。“既然你说愿意用什么来交换我的帮助，那么你先告诉我地下城的地图吧。”
小东西忙不迭地点头，叽哩咕噜了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后在黑暗的配电室墙壁上投影出一幅巨像。
“维修工不允许踏出工作室的，我们也只能知道这么多。而且现在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解释着，感知器盯着地图上一块路线特别清楚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你所说的你们的工作室？”教授伸手指那块地方中心的一个小房间，对方忙点头。“而你们在这里。”那小家伙又把一个小红点投影到墙上。“离我们的工作室不远，那里更安全一点，我们…”
感知器打断它。“你不能知道得更多了吗。”
小家伙低头。“抱歉啦…因为腿太短了，最远也就只能在宵禁时间跑到别的管辖区边缘而已，要么会赶回不去的…”
“别的管辖区？”感知器眯起光镜。“是啊是啊别的管辖区，地下城里有无数个维修室，以每个维修室为中心500米为半径划为一个管辖区，维修工们互相不可以接触…”它指指自己的玻璃罩。“领主在我们的脑线路里装了个东西，只要他愿意，一个管辖区里所有的维修工就都会被高压电流烧穿主板的。”
教授单膝跪下。
脑线路在透明玻璃罩里清晰可见。
“为什么不拆下来？你们说自己是维修工。”他用手指摸了摸玻璃罩，小家伙叹了口气。“我们的玻璃罩是特制的，”它举起一条尖细的前腿。“只要有这样的脚碰到玻璃罩，高压电也会激活，被碰到的那只就会死掉。可是你们不受这个的约束…所以…”
“你想请我替你们摘除这个。”狙击手接下去，对方郑重地点头。“如果你愿意帮忙，我们就可以在宵禁时间跑去别的管辖区给你们搜集更多地下城的清晰地图。你看起来像是做学问的。”
感知器想了想。“好吧。”他说。
小家伙跳起来又落地，小尖腿不停地舞动。“太好了太好了你能帮我们真的是---”
“唔…”声音太大了，终于吵醒了一边充电的少年，感知器和小家伙互相看看，又一起转回来看着蓝色的机体。
“怎么…”罗嗦揉揉光镜撑起上身，然后看到了小小的维修工。“WHAT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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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嗦看着一地的维修工，一地的维修工看着他，大眼瞪小眼。
感知器转头，身边维修台上的领路人笑得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我们都长这样…”
刚刚配电室里少年醒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教授反应迅速及时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按住了他的枪，现在站在自己身边这个代号0726的维修工早不知道会变成哪里的渣渣了…然后自己和罗嗦就会被闻声赶到的哨兵抓住带走。
罗嗦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这帮矮小的生物了。他蹲下身子，那些维修工都围了上来，有几只胆子大的还用小尖脚戳了戳他的腿两边长长的灰色装甲。
“嘿这不能乱戳。”罗嗦满脸黑线地制止了几个想戳他栅格正下方的装甲的小维修工。有只小家伙正满脸憧憬地看过来，只可惜它离得太远了没办法和他接触。竞速手偶然发现了它，就伸手示意它上来。
小家伙乖乖上去了。罗嗦把手收回来，仔细看上面的小维修工。
“为什么只剩脑线路了？”他边看边问。“你们以前的其他的部分呢？”
手心上的小维修工低头。“我不记得它们在哪儿…”
“怎么会不记得呢？”罗嗦更加好奇，而且他发现他手上这个小了一圈的维修工居然是个女性。“是失忆了么？”
“那是迄今为止惟一一个已知的女性机械生命体，我指的是在地下城里。”感知器听身边的0726说。“我们叫她小火花。”
此时小火花的表情似乎很纠结。“我…我们的线路都是受损的。我们被告知损毁了记忆，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可是我们很快就习惯了，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罗嗦歪头。“什么都不记得？”
小火花点头。竞速手搔搔头上天线。“那你们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先出口的是0726。“我们在改造之前据说都是做学问的，对领主来说只有头脑是管用的…所以他把我们改造成这副模样。”
罗嗦把头转回来看着小火花。小火花一脸茫然的样子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没有过去的人像没有数据的存储卡一样空白。
感知器走向维修室的控制台。“你们是维修工。”他说着，伸手去敲那些略小的按键。“只是维修地下城的管线还是另有他用？”
0726跳下维修台。“我们也兼修管线。”
他说着，六只小脚迅速移动，跑到了教授脚边。“不过我们的本职是为领主…为领主…”
他尖细的声音弱下去，感知器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后续，奇怪地转过来看着地上的小家伙。“为领主？”
“…为领主…制造新的拼接卫兵。”他一脸厌恶地补完自己的话。
感知器一震。他迅速蹲下身盯着地上的0726。“你说什么？”
“…嘛。”0726嫌弃地看看自己的两条小前腿。“我们恨这份工作。”他说。“不过也没办法，如果我们不做，他就会用电击折磨我们。”他指指自己的玻璃罩子。“命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说你们是负责制造拼接体的？”吓了一跳的罗嗦也问手上的小火花。“对啊，”小家伙一脸天然地点头。“领主会把失去意识的机体和陷入深度休眠甚至完全失活的机械兽随机分配到任意一个管辖区，我们要做的只是把他们拼起来。”
感知器一把抄起地上的小家伙用力捏住，光镜睁大。“你们有没有接收到一只白色的鳄鱼和一个白色红条纹的TF？”
0726被掐得直咳嗽。“咳、那个、我们没看、没看过咳…要掐死了咳咳咳…”
“…抱歉。”感知器松手，小家伙摔到地上，罗嗦露出担忧的表情看过来。“Percy…”
“咳，没事没事…”0726从地上爬起来。“你们冒死跑进地下城就是为了这个家伙吧，你说的白色TF。”
“他叫漂移。”感知器声音闷闷的。“他救过我的命。”
“哦，怪不得。”小维修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又低下头。“啧啧。没有这个福分能遇到救命恩人啊。”
罗嗦也低下头，又抬起来开口打破房间的沉默。“小火花那你把拼接的技术教给Percy吧。”蓝色TF对手上的维修工说。“我们也好找到他后能把他拆开。”
“那个不急，罗嗦。”感知器说着，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我想先给他们把控制系统拆掉。”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雀跃的声音。0726的下巴都快掉下来:“真…真的？”
“嗯，真的。”感知器说着，起身走向维修台。“算是为我们提供帮助的回礼吧，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0726激动得浑身都颤。
“嗯。同意了。”教授已经站在维修台边活动手腕了。罗嗦站起来，小火花跳上他肩膀，其他小维修工都欢蹦乱跳地挤到感知器脚边。“好了好了，”他拿出子空间的维修工具。“谁当第一个？”
…
高压装置被拆离主板，控制装置被连在警报装置上，两者都被留在脑线路中，只不过已经失去威胁了。0726怕领主偶尔召他们过去再被他发现动过手脚，就让感知器把两个装置都固定在原位了。
教授给一半的维修工做过分离手术后正赶上地下城分发补给，他和罗嗦躲在维修台另一边，没有被傀儡卫兵发现。真感谢他们没有自主意识。0726说这里大部分卫兵都没有自主意识而且一般不会主动踏入维修室，所以维修室是地下城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把补给分给感知器和罗嗦，怕他俩不够又搬出了偷偷攒下的能量块。0726作为维修室室长还说今晚要亲自带几个弟兄出去给教授搜集地图。
那就谢谢了，感知器说。 就这样，双方就确定了同盟的关系。感知器负责帮以0726为首的维修工们逃离领主的控制，而维修工们则以为他们提供需要的信息为回报。久而久之，双方也就慢慢开始互相接受了。
感知器一直在向小火花学习拼接技术，还通过维修室的控制台查看了大量拼接记录，现在已经有80%左右可能性将来能成功分离漂移。
现在，红黑涂装的教授正在看整理出来的拼接手术要点，罗嗦靠在维修台边缘不时回头看看维修室大门，似乎很期待新的地图碎片。
学者冰蓝色的光镜突然眯起来，他死死盯着手上的数据板，用手指在其上的某处点了两下。
“小火花。”
“嗯？”房间另一头传来细小的回应，紧接着是咔嗒咔嗒尖脚快速触地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小玻璃罩子就出现在房间的转角。“什么事，感知器先生？”
“你的拼接记录只处在躯干部分，火种部分的拼接技术和脑部拼接都没有详细记载。”学者摇了摇手中的数据板。“为什么？”
听到这话小火花露出为难的表情，一边等待地图的罗嗦也转了过来。“嘛…”小火花把两条小前爪放在一起蹭蹭。“D级工作室只能做最基本的躯干拼接，越高级的部分就需要越高等级的工作室去负责…这也就保证了只有领主一个人拥有所有的拼接技术，不同辖区的维修工根本不允许接触…事实上就连出门都是不被允许的，更别提去更高级辖区学习技术了。”她郁闷地说。“这就是我们能教的一切了…”
感知器走过去，在小家伙面前蹲下来。“谢谢你们给的这些。”他说，伸手摸了摸小火花的玻璃罩。“光是这些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谢谢。”
“Percy他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啦。”竞速手补充道。小火花看看学者又看看罗嗦，刚想再说什么，门就开了。
闪身进来的是0726，然后又进来一只，接着又一只。
新的地图回来了。
“呦，伙计们。”0726举起一只前脚作同志们辛苦状。“都还好？”
“好得不得了。”罗嗦说着，走过去伸手示意他上来。“怎么样了，我是说地图？”
“有个好消息啊。”室长兴奋地说。“整个D级区的地图已经搜集到76%够用了，今天我还收到了C级区3%的地图。”
“高一等级的辖区？”小火花已经站上了教授蓝色的手臂。“怎么可能？”
“传播能力超乎想像。”0726眨眨眼。“一传八，八传六十四，很快就拿到了。”
“那快合并地图吧。”罗嗦催促着。“我朋友时间不多了。”
0726跳下来，和几个一起出去搜集地图的维修工开始互相传输文件。小火花戳戳感知器，学者低头与手臂上的小家伙四目相对，然后发现对方似乎很伤心。“感知器先生…”她说。“你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去别的辖区了？”
看着小火花一脸的不舍，感知器也只能叹气。“我很抱歉。可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火花点头，整个机体都蔫了。感知器看到她又撑起头来看了看一边的罗嗦，表情变得更伤心了。
“明明还没跟你们呆够…”她小声说。
感知器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小火花放在了罗嗦旁边。
“唉唉？”小火花发出惊讶的声音，感知器指指罗嗦:“我想拿到地图后他肯定要先去探路，这样我还能再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不是没和我们呆够么？现在还有时间。”
罗嗦很明显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现在正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身后一大一小两个机体。“在说什么？”
“没什么。”感知器靠在一边，“是不是拿到地图了？”
“快了。”罗嗦回头看看正在整合地图的0726小队。“一会儿我就先去探路…”
感知器对着小火花歪歪头，意为我没说错。而罗嗦依然一副状况外的表情。“你们在研究什么？”他看看感知器又看看自己脚边的小火花，搔搔头上平衡天线。
“没什么，只需要和她呆着直到你出发探路为止。”感知器摊摊手。“她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罗嗦听罢再次低头看向女性拼接体，然后耸耸肩伸手把她拽起来放在自己背部的涡轮上。“我暂时没空跟你聊天，等等我研究完地图再聊吧，你先自己待会。”
罗嗦说着，接过0726整理好的地图就看了起来。小火花在两个涡轮上走了两圈，抬头看看感知器又转头扫了眼罗嗦的头盔，最后试探性地向竞速手的肩甲伸出了前脚。
感知器看着正在罗嗦平直肩甲上散步的小火花，芯里很好奇那六只小尖脚是怎么在那么滑的地方站住的。罗嗦也意外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平时会说别闹了之类的话吧。正想着，只见小火花爬到罗嗦肩甲上一个合适的高度后猛地一跃，跳上了蓝色的头盔。
“小…”感知器刚想出声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小火花踩上了罗嗦的平衡天线。
罗嗦全身一个激灵。“别闹了快下来！”他条件反射地甩了下头，小火花脚底一滑差点飞下去，六只小尖脚立刻紧紧抓住离得最近的物体--天线。
“别动他天线！”学者正试图缓和局势。正在他急忙向罗嗦走去时更惊险的一幕出现了，罗嗦本能地嗷了一声同时大力甩头试图摆脱六只尖脚对天线的刺激，却适得其反。
他的确把小火花甩下去了没错，可同时他的面部表情更加扭曲了。
原因就在于甩下小火花时，她的六只尖脚完整地、完美地把天线从头到尾刮了一遍才终于不甘心地脱离开那根可怜的深蓝色金属，摔进感知器暗色的手里。
原来尖脚也不是哪里都能站住的啊。感知器看着整个脸都黑了的罗嗦，CPU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别碰。”罗嗦放慢语速，一字一顿。“我的天线。再也别动。”
在这个宵禁要结束之前罗嗦出发了，不久感知器就接到他从内线发来的报平安的信息。教授则很小心地等到第二天宵禁时才出发，走之前小火花一脸哀伤，0726说到时候也会有维修工出来帮忙的。
现在感知器已经和罗嗦在新的辖区了。C级辖区比之前的辖区更安静更昏暗，而一开始他们根本没看到巡逻兵，似乎是新辖区的巡逻频率降低了。后来当他们看到整整一队蝙蝠巡逻兵飞过去后才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新辖区的防卫减弱了。
同时这也要求他们必须用最安静的方式通过C辖区。
他们在其中走了一天后才有维修工来接应。
因为巡逻兵的缘故，他们甚至在维修室都不能说话。
这可憋坏了罗嗦。感知器经常看到竞速手一张苦脸坐在维修台上盯着自己的脚看，而直到自己给维修室里所有维修工都做完解除威胁的手术后新辖区的地图都还没收集到一半。
/抱歉，/室长发来内线说。/这里并不像0726那家伙说的一样，每个辖区是固定的大小…C辖区的范围要比D级大一倍，维修室的数量也要相应地减少…我们只能尽量收集地图，剩下的还是要你们自己去探索…/
学者明白不能再要求更多了。拿够补给后道了谢，感知器和罗嗦一起离开了维修室。
当然，他们并没有忘记要更详细的拼接技术资料。室长毫不犹豫地拿出准备好的数据板并且热心地提供了一份C辖区部分维修室的地理坐标，并说他们无论去这里哪一个都会得到帮助的。
/结果还是要自己来。/竞速手发来内线，他正警惕地观察右边通道的上壁。
/别抱怨了。他们已经把能提供的都给了我们。/感知器蹲在他身后回头看看刚走过的幽深通道。/这已经帮了很大的忙。/
罗嗦撇撇嘴，没回答。
他们已经在这里游荡了不知多久了，后来才发现已经在一个区域里转了圈。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毕竟供给是有限的。
先发现这点的是罗嗦。他对走过的路线有种特殊的记忆能力，无论沿途的景象多么单调，他都能记起是否曾经路过。
于是两人又尝试了新的线路，却还是兜了个圈子。
/这样下去不行。/罗嗦最后也蹲下来，冰蓝色的光镜在昏暗的通道里显得比平常更亮。/我们得在补给用尽之前找到出去的路，至少也要找到下一个维修室拿补给。/
感知器皱眉。/得想个办法。/他查看一下目前整理的地图。/我们需要一个向导。/
罗嗦厌恶地扫视一圈身边的通道。/那可难了。说实话我真讨厌这种被困住的感觉。/
/我也一样。/
感知器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圈身边，接着就听到隐约的翅膀拍击的声音。
/Percy小心！/罗嗦扯起他就躲进了身边的配电室。过了一会儿，翅膀拍击声已经开始由近及远，学者和竞速手才从配电室里探出头去。
/又成功躲开一次啊。/罗嗦看着蝙蝠们离开的方向说。/被发现可就惨了，会被带走的吧。/
灵光一闪。感知器二话没说推开门就向卫兵飞离的方向追去，靠在门上的罗嗦差点摔出去。/Percy你这是？/
/我们找到向导了！/感知器头也不回地奔跑着，罗嗦跳起来关上配电室的门一溜烟追了上去。
/我发现这个辖区的卫兵似乎因为会飞所以数量很少。/感知器边跑边说，/即使辖区变小了那也无法满足防御需要。那怎么办呢？/
罗嗦了然。/每个小队巡逻的路线都将加长。/
/答对了。/感知器挑起嘴角。/假设小队数量很少，那将会得出什么结论？/
竞速手快速地接下去。/那么每个小队都会分到一条相当长的巡逻路线。/
/正确。/学者边跑边开始同步更新详细的地图资料。/只需要跟着它们就能找到新的路线了。我们一开始都是避开巡逻路线的。/
罗嗦笑起来，他们已经远远甩开了之前转圈的地域了。
用这种方法他们快速地找到了下一个维修室，中途还差点跟丢了，最后是罗嗦横抱起感知器追赶才勉强跟上了“向导”。
罗嗦很开心，学者知道他是因为很久没这么畅快地奔跑过了。自从进了地下城，他们就一直是小心翼翼地探索，没料到还会如此快速地在地下行进。
他们减速，在最近的一个配电室停了下来打算修整一下。
/你开心了，嗯？/感知器进了配电室就坐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体力实在有点弱。罗嗦见状，几步走过来蹲在学者身边。/Percy如果体力不行的话累了就让我来带着你走吧，我可以跟上的。/
/算了，谢谢。/感知器把双手撑在身后，放松机体。/我会尽力撑住的，毕竟也得锻炼一下了。/
竞速手挠挠天线，突然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一时半会的没什么效果啊，以后还是要多从实验室里出来运动运动才行，/他兴奋地说。/等我们找到他后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每三天找你出去锻炼，怎样？/
/每三天啊。/感知器笑笑。/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Percy，等我们找到他出去就实施。/竞速手说。
/嗯。等我们找到他出去就实施。/
罗嗦的情绪也影响到感知器，学者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真好，像这样笑着。感知器这样想着，干脆躺下来想彻底休息一下。
就在背部装甲碰到身下地板的瞬间，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回声是空洞的。
地板下有空间！
感知器一个翻身趴在地上盯着背部接触到的那块区域。/罗嗦，/他说，拿出了维修工具。/帮我个忙。过来一起拆下这块地板。/
几个塞分后，罗嗦和感知器盯着地板下的空间，一言不发。
确切地说，是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
地板下，是大量失活了的机械生命体。它们凌乱地堆在一起，感觉像是被胡乱找个地方就推下来处理掉的。
这是个墓地。
/Percy，/罗嗦继续愣愣地看着那些苍白的机体。/他们…/
感知器没说话，只是对着那些机体眯起了光镜，然后伸手，指住了其中的某架机体。
罗嗦凑过去，发现那具机体很熟悉。
D区下巴脱臼的那个巡逻兵的机体，就是这样的。他又看看旁边，随后辨认出那是很久之前追杀过他们的机械灵长类。
/你还记得，0726说过的话么。/感知器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们拿来失活的机械兽和暂时下线的TF，然后我们就负责把他们拼起来。/
他没再说下去，而罗嗦已经懂了。
这些，就是那些失活的机械兽。
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他们没有处理掉那些失活的机械体，虽然他们很想那么做。他们又动手把那块板子盖回去封好，尽量处理得像没人动过一样。
慢慢地，随着他们的探索越来越深入，四周的环境就越来越安静，灯光也越来越昏暗了。通道两边光滑的墙壁突然变成了凌乱接驳的大小管线和金属支撑架的时候，他们意识到，已经进入B辖区的范围了。
感知器和罗嗦更加小心地在管线中穿梭。在混乱的B辖区，没有路线就是路线。他们学会了辨认其中传输能量的管线，在需要时为自己补充能量，也学会了在哨兵透过管线向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关闭光镜，用周围的黑暗隐藏自己。B辖区就像个巨大的野外训练场，而他们需要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条件下找到其中隐藏着的任务物品。
现在感知器的内置时钟显示晚上10点。在这个黑暗得只有机械工作指示灯照亮的辖区，时间似乎永远定格在夜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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